上班路上

清晨,闹钟再次敲醒了春日的美梦,眼睛迟迟不愿睁开,手却自觉地摸向闹钟,习惯性地将其关闭了。反手摸起放在床头的眼镜,挣扎着从被窝温暖的怀抱中逃离。站到窗前,层层叠叠的大楼中闪烁着灯光点点,天空也睡眼朦胧。手伸向窗外,一夜的雨又将气温拉低了几度,来不及思考雨过之后将会迎来怎样的一个艳阳天。匆匆洗漱完毕,急忙地踏上了新一天的上班之路。

下楼的电梯依旧耀武扬威地闪耀着“满载”,路口的红灯总是不合时宜亮着阻挡上班的脚步,公交车上任凭司机嘶哑的吼着“坐不下了,不要上来了,下一趟车马上就来了。”也抵挡不住继续涌入的人群。被推着上了车,摩肩接踵的人群挤不出一丝的活力。唯有闭着眼睛,幻想着这只是一个梦。一个在新的季节新的日子到来前,我们总是期待的梦:希冀可以告别一段过往,惊喜会降落在自己身上,新的生活会焕发新的光芒。或许,人的心就是这么一个微妙的存在。当现实击溃纯真的理想主义,日子只是重复着昨日的过往,生活就成了一汪死水,翻不起一点涟漪,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失望的时刻。

突然,一个孩童的声音打破了沉闷的车厢空气:“妈妈,好漂亮的花花啊,昨天都没有呢。”人们纷纷顺着声音望向窗外,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。孤零零的树枝上霎时间蹦出了许多白色花朵,初生的花朵还薄嫩,它们像俏皮的孩童肩并肩,脸挨着脸,争相在树枝上咧嘴笑着。阳光在花朵间跳着舞,娇柔曼妙,孩童也欢乐地打出七彩的鼓点,充满诗情。微风一吹,花蕊中饱含的春雨纷纷洒落,仿佛是孩童淘气的汗珠滚落……再回头,发现车厢里人群的嘴角都在微微上扬。

这不过是一棵生长在路边的树,一棵普通的行道树,一棵没有名字的树。光秃秃的沉寂了一个冬天,任凭雨打风吹,冷眼旁观。它只默默地积攒着力量,日复一日地站立着,生长着,只等春天的召唤,便能绽放出最纯洁的春色。细细想来,上班路上处处有奋斗者的印记。早餐店门口升腾的热气,外卖小哥一闪而过的身影,修路机械有序轰鸣的声音……

想起《平凡的世界》中的一段话:“对大多数人来说,生活的变化是缓慢的。今天和昨天似乎没有什么不同;明天也可能和今天一样。也许人一生仅仅有那么一两个辉煌的瞬间——甚至一生都可能在平淡无奇中度过……不过,细想过来,每个人的生活同样也是一个世界。即是最平凡的人,也得要为他那个世界的存在而战斗。”从这个意义上说,在这些平凡的世界里,也没有一天是平静的。

不管怎样,春天毕竟已经来了,走在一个生机勃勃的季节里,不自觉就被万物所迸发出的生命力折服。而我们也应重新拾起勇气,继续生活。